「台北漫遊 我的青旅行」
國之大事,在祀在戎。禮制和兵戎,是一個國家公權力彰顯的象徵。陽明山的中山樓與南港中研院的歷史文物陳列館,分別是近代我國重要的歷史場域和陳列三代禮儀重器之處。透過這次旅遊,縱貫古今,反思千年的人文情懷。
這棟建築,我們是如此的熟悉。卻不知道在哪裡。陽明山中山樓,是新台幣百元鈔的背面圖像。曾經的國民大會,樓前青邨溫泉的渺渺升起的白煙,都為這山中傳奇增添神祕的色彩。
中山樓富中華文化色彩的大門,我心中想著過去國大代表從這裡步入禮堂。
中華文化堂是國大代表開會的地方。據帶領我們參觀的解說員所言,文化堂的正下方正是硫磺出口。所以在設計上也別具巧思,如以鋁箔隔絕硫磺氣等。參觀的過程中聞到的濃烈硫磺味,浮起的地板充盈的硫磺結晶,可證此言。
空蕩蕩的大廳與整齊的座椅。過去是除了立法院外國家權力的象徵。隨著國民政府遷台的各省國民代表,因反攻絕望而蒼老,45年的歲月,終於在民國80年交卸了歷史階段性的任務。
民國94年6月,任務型國大以249票贊成,48票反對,國民大會走入了歷史。
一樓的會議廳,會客廳。都以高規格建造。包括柱子上的亮金色都是金箔。畫作因硫磺氣而泛黑,但均為名家手筆。處處雕琢,別具巧思,更有端莊之意。
三樓的圓廳望出去,前有紗帽山,背有倚靠,更與總統府,士林官邸等連成一線。據傳風水極好。山勢起伏,頗有清幽之意。
中山樓給我一種壯士暮年的感覺。恢弘的大廳,燈滅後陰暗的大廳,只有了了遊客欣賞介紹影片。過去民主化過渡時期的腥風血雨,也消逝在這濃烈的硫磺氣息中。
中研院史語所是世界中國歷史研究的著名機構。也是少數能在國共內戰後期完整編制遷台的組織之一。傅斯年先生,董作賓先生,陳寅格先生等耳熟能詳的史學大家,都曾在此領導工作。抗戰前風雨飄搖的殷商考古,西周考古,中西合作妥協下的居延漢簡發掘和內閣大庫舊藏。豐富的館藏,讓這裡成為僅次於故宮博物院的中華文化寶庫。
史語所陳列館的建築並不起眼,經過者可曾注意,這平凡的水泥建築,蘊藏兩千年的感動。
參觀方向從二樓開始,首先是隋唐墓葬,然後是善本古籍。展覽重視時序性,故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居延漢簡。居延漢簡被王國維譽為二十世紀初中國學術界的四大發現。位於漢代的西北邊疆,乾燥的氣候給予了良好的保存條件,照片中 「廣地南郡永元五年至七年官兵釜磑月言及四時簿」 更是目前世界上出土保存最好的簡牘。文字記載了千年人民的生活,而這份簡牘向我們展示編造簡冊的方法。
不過文字艱澀,理解困難。我認為展方可以附上白話文譯著。或許我們能更好的窺探過去生活。
四庫全書的撰寫,是世界上最浩瀚的百科全書。但隨之而來的是又一次文化的浩劫。這次展覽中展出的不是文淵閣四庫全書,而是四庫全書編撰過程中銷毀的書目。
厚厚一本,每頁短短幾行記載著銷毀書目及原因。一行「語多偏駁,窒礙甚多」注定一本經典自此從文明寶庫中永訣,無異於作者的再次死亡。 我記起 高中課本選文 典論論文 中說道:「蓋文章,經國之大業,不朽之盛事。年壽有時而盡,榮樂止乎其身,二者必至之常期,未若文章之無窮。」
作家以文寄其心志,是生命的延長,然而事實上,又有多少文章能留存到後世呢?
國之重器,在祀在戎--一個個龐大的青銅器,象徵著國家的權威。
這玉像頗萌啊!但接下來展品就沒有這麼愉快了。
接著往參觀動線走去,肅煞的氣氛撲面而來。累累箭簇,森森白骨。都曾經是一條年輕的生命。這次展出許多精緻的骨笄,讓人佩服古人的技藝,大如青銅,小如骨笄,或雄壯渾厚,或精巧可親,被推斷為貴族婦女的飾物。本該讓人留戀人世之物,出土的地方卻是不寒而慄的殉葬坑,古代的野蠻,可見一斑。
我想起明朝時朝鮮史書《李朝實錄》曾記載進貢的貴族婦女 韓麗妃最後被迫殉死,臨死前夕回顧乳母曰:「娘,吾去!娘,吾去!」,語未竟,就被吊死。相隔兩千年的悲戚與絕望,竟在一瞬間忽然共同。
然而生殉制度卻一直到明英宗年間才以遺詔廢除。
千年來我們民族的歷史,有光榮也有血腥。博物館教育單位所為,坦然地展現事實在我們面前,後人徘迴其間。自生許多想法,這或許就是學習歷史的用意吧!
走出史語所歷史陳列館,陽光和煦,方才館內冷氣兼以青銅器透出的森森寒涼很快就拋諸腦後了。側門的學者墓園,安葬著胡適先生,董作賓先生。胡適先生的銅像微笑著看著中研院的方向。
(此照片為一月所攝)
台北非常有名的新加坡海南雞飯。據說頗有一些新加坡旅台藝人喜歡來這裡尋覓家鄉味。高中時在某八卦周刊上看到有關此店的介紹,就記起來了。這次有機會來到台北,特地來圓幾年前夢。紅白招牌上 「要嘛新加坡,要嘛來這裡」 的標語更顯其自信。嗯,是我記憶中的店。去的時候錯過餐時,可以坐在二樓悠閒地從大片窗戶眺望忠孝東路來往的人潮。
我喜歡它的雞米飯。很香。
海南雞並沒有想像中的甜嫩,但肉骨茶真的是大加激賞,排骨似乎是帶點油花,是非常好的肉。店面空間稍嫌狹小,但安排妥適。看著窗景,想著心事,有時說幾句話,吃的很香甜。
(結語)
記得小時候母親在暑假總會帶我來台北,客運經過台北橋時就知道台北快到了。可以見到久違的表哥。回去時,倚著車窗,看著繁華街景漸逝,忍不住潸然淚下。考完大學後,在台南讀書,住在台北又成為遙不可及的夢想。捷運關門時逼-逼-聲,都沉潛在我的回憶裡。暑假時,來台北玩還是如此新鮮的讓人期待,離開時和朋友招手作別,雖然年齡不再讓我控制不住淚水。但心中還是有些許遺憾。每次來,都有不同的體悟。
台北,不只適合兒童,也適合各年齡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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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年前 (2017-11-10)